阵前,孟珙勒住战马,银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。他侧头看向身侧的少年,眼中带着几分期许与凝重。
那少年不过十岁年纪,却已生得身形挺拔,穿着一身量身打造的轻甲,虽略显稚嫩,眼神却亮得惊人,仿佛藏着两簇跳动的火焰。他便是孟珙的义子,孟之继。
“之继,”孟珙的声音透过盔胄传来,带着金属般的质感,带着考校的意味问道,“你看这蔡州城,守得住吗?”
孟之继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,枪杆上的缠布已被他手心的汗濡湿。他仔细打量着城头的动静,又望了望城周干涸的护城河,脆生生的声音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:“义父,金军已是强弩之末。城头士兵面有饥色,甲胄不齐,连旗帜都快扛不动了。护城河早已见底,这城,守不住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只是他们背靠绝境,怕是会拼死顽抗。不如暂缓攻城,先断了他们的粮道,再以疲兵之计耗着,不出三日,敌军自乱。”
孟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抚着胡须笑道:“好小子,看得通透。为父也是这个意思。”他扬手一挥,“传令下去,全军后撤十里,围而不攻,只派游骑截断城西粮道!”
“是!”传令兵策马而去,宋军阵列有条不紊地后退,留下一片空旷的战场,更显蔡州城的孤立无援。
孟之继松了口气,手心的汗终于凉了下来。这是他第一次跟随义父出征,虽自幼熟读兵书,真到了沙场之上,心头还是免不了发紧。
孟珙见他神色,笑道:“怎么,怕了?”
“不怕!”孟之继挺起胸膛,下巴微微扬起,“只是觉得……这城破之后,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。”
“乱世之中,身不由己。”孟珙的声音低沉了些,“金国肆虐中原百年,多少百姓死于他们刀下?如今覆灭,也是天道轮回。你要记住,我们挥刀不是为了杀戮,是为了让更多人能活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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